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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谭三味 联论一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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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对谭三味 联论一斑
  阮兆安(武汉)

  对联、对联,首先是对,对是前提,这个当然。然而,若是不懂、不敢或是不会运用意对这法,唯拘拘谨谨、锱铢必较,害意求工,则是撰联之一大误区。设积重不返,其迷途势将日以远矣。
  须得领会:要撰作一副好对联,尤其中、长联,上、下联之间,并非硬是要一个字对一个字,一个词对一个词,一句话对一句话,更大可不必苦苦屈从于律诗之金科玉律,也无须兢兢规避那律诗之诸多禁忌,深怕越雷池半步。
  就意境而言,只要下联整体综合之意义与上联整体综合之意义相对应——即相峙、相关、相反、相成……总之,相干就行;不必也不宜过于相似甚或相同;也根本不需要各个局部统统一一相对应。这可以理解为整体对应,即我所谓之意对。不明乎此,而一味生吞活剥、死扳硬套,逐句逐词,甚而至于逐字硬对、死对,所成之联,工则工矣,然其才气不具,风骚奇缺,乃至文采全无。
  至于格律,姑不论有无联律,即使有,那也应该是联律(约定俗成的对联写作方式),而绝非诗律;诗律即联律之说,肯定站不住脚。迩来竟有“对联失粘”一说,还真够吓唬人的,其实要么是故弄玄虚,要么是作茧自缚,二者必居其一。胶柱鼓瑟,已纯系扯淡;还煞有介事,则更令人喷饭。
  有人动辄说这个对联失律(他指的是诗律),那个对联失粘(则更为诗律了),不由分说地把人家的许多对联轻率地判为病联,自以为是地越俎代庖,给改的面目全非(致使娘认不得儿),甚至佛头着粪,弄得原意荡然,竟然还沾沾自喜,洋洋得意。我看不是那联有病,倒是此人有病,病得还不轻。尝为之戏撰一联,题曰:“某公好妄改人联,故谏以诤联望改之。上联曰:二竖居膏肓作崇,心痒最难医,好改人联原是疾;下联曰:一言发肺腑开诚,肉麻差可治,毋夸己对并非憨。是说得太直白了点,莫道焚琴煮鹤,斯诚灌顶醍醐。
  我建议:以后但凡有谁硬要用诗律来钳制对联,按图索骥地根据诗律来武断对联之有病无病,大可视其为老虎拉碾子——甭听那一套。
  有些人认为,对联是由律诗衍生出来的,有些人则认为对联和律诗是一对孪生兄弟(或姊妹花),有些人更认为对联是律诗的妾(二奶)或小蜜,故尔登不了大雅之堂,不可能名正言顺地与律诗平起平坐,分庭抗礼。林林总总,其说不一,不一而足。然而近年有人却又有了惊天大发现。“错了,先生们,你们都错了”——按照他的结论,对联亲切地但又不容置疑地对律诗喊道:“我是你妈妈,我可怜的孩子。”倒真把律诗喊得一愣一愣的。
  哎,可惜《天方夜谭》毕竟只能作为“小说家言”,终究不能取代历史,而历史也未必真是任人随意打扮的小女孩。
  众说纷纭且置诸,姑不论对联与律诗究竟是什么关系,是平辈也罢,是晚辈抑或前辈也罢,我总认为,即令对联真的是律诗的后裔,那也应该敢于做律诗的“不肖子孙”,而决不应该亦步亦趋、相似乃尔(对联总不至于是由律诗“克隆”而来的吧),倒真应该唾弃“四世同堂”、“子袭父职”、“颇有祖风”等等捞什子,勇敢地突破樊篱,勤奋地开拓自己的一方天地。

  吴亚卿
  赏对联,破迷信
  迷信是科学的大敌。在尚未为科学知识所充分武装的人群中,迷信则往往大肆其虐。这就十分需要有文化的感化。中国特有的文艺样式对联,以其凝炼的文字、简捷的句式、鲜明的对比、和谐的节奏、广泛的载体,或镌刻悬挂于寺观亭桥、桥堂馆室的楹柱,或记录刊布于诗文杂说、史志宏篇等图书,无论通都大邑,抑或穷乡僻壤,皆易脍炙人口,深入人心。人们通过欣赏对联,尤其是一些以无神论观点创作的有关寺观神佛的对联,对于破除迷信观念、扼制迷信行为,更有其积极作用。
  戴仁为杭州中天竺法真寺所撰一联云:
  我门中缔结福缘,岂唯在一炷清香、几声佛号?
  你心里能全善果,自然的秋生桂实、春茁兰芽。
  此联以菩萨口吻告诉人们:烧香、念佛本非首要,若自家心里“能全善果”,自然会“福缘”绵绵。联语表面上迎合人们求神拜佛的心理,实际上揭示神像不足赖,全靠自己修身养性,诚心为善。
  周亮工为关帝庙所撰一联云:
  拜斯人便思学斯人,莫混帐磕了头去;
  入此山须要出此山,当仔细扪着心来。
  此联立意与法真寺联相仿佛,要世人真正学圣贤之品格精神,而不是徒有形式的磕头膜拜。这种提倡见贤思齐、反躬自省、以圣贤之榜样激励人们心正行端的积极作用,已赋予偶像崇拜以教化机制。人们面对这样的楹联,所受的感化也未必逊色于参观一般的纪念馆。
  徐渭为曹娥庙所撰一联云:
  事父倘能,入庙倾诚皆末节;
  悦亲有道,见吾不拜亦无妨。
  此联以庙主曹娥的口吻行文,词语流畅,格调恢宏。明喻世人倘能“事父”、“悦亲”,则拜与不拜既无关宏旨,来此“倾诚”与否亦属“末节”,均可在所不计矣。
  某寺佛堂有联云:
  经忏可超生,难道阎王怕和尚?
  纸钱能买命,分明菩萨是贪官!
  此联先以反诘句否定经忏能为死者超生,后则直说纸钱不能买命,因为菩萨并不是贪官。以此破除人们对神鬼功能的迷信,可谓振聋发聩,警世醒顽!
  有人为一个自称是“活佛转世”的和尚在以画灵符驱鬼消灾时因染病身亡而撰联曰:
  渺渺三魂,活佛竟成死鬼;
  迢迢万里,神人已作僵尸。
  “活佛”若果有驱鬼消灾之能耐,何以自己反成了“死鬼”?这既是对“活佛”骗人把戏的无情讽刺和彻底揭露,也是对愚昧人群的当头棒喝。
  1929年,贵州省贵定城东的观音阁失火,寺宇烧毁,观音塑像也被烧得只剩半边脑壳。有一喻姓文人在阁前岩石上写了一副对联,曰:
  保人世平安,难保庙堂遭烈火;
  佑四方吉利,不佑身首免天灾。
  这对于世间流传的“大慈大悲,救苦救难”、 “保人世平安”最灵验的观音菩萨,自然是绝妙讽刺!其实,自古至今,不计其数的寺庙都曾几经焚毁,几经修葺。这种菩萨自身难保的事实,本应为迷信者所正视,切莫再把“平安”、“吉利”的希望寄托在泥塑木雕的菩萨身上了。

  王青松
  一首绝句见彩虹
  去年十月,我在改青山老年大学古典诗词班学员作业时,眼睛一亮,看到学员吴伟丽一首七绝新作《女民兵方阵》:“橄绿丛中一点红,无边春色露峥嵘。花开圣地经风雨,同样铿锵现彩虹。”此诗采用“以小见大、以少总多”及虚实相济、动静结合、声色兼备的艺术手法,写出了女民兵在庆祝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阅兵式中青春勃发、英姿飒爽的精神风貌。画面生动,情景交融;玉树临风,光彩照人。
  参加大阅兵有60个方阵,几十辆彩车,如果写大背景、大画面、大意境,很难写好;而作者匠心独运,剪裁得法,只写一个方阵,十分成功。请看首句“橄绿丛中一点红”,读者看到“橄绿”二字,不仅立刻想到解放军身穿橄榄色绿军装,威武雄壮,而且联想到西方人常把橄榄枝作为和平的象征,我们没有忘记,点燃奥运圣火之时,希腊少女都手持橄榄枝频频起舞,昭示全世界人民企盼光大奥林匹克精神、发展体育运动、维护世界和平。“丛中一点红”也很出彩。她不写阅兵长河中那千军万马、滚滚铁马,却用影视剧恰到好处的剪裁手法,只写“一点红”。观众看到光彩照人的“一点红”,既赏心悦目,露出笑容,又感到“无边春色”已来临,百花盛开“露峥嵘”。
  如果说“橄绿丛中一点红”是写静,写无声,那么,“无边春色露峥嵘”写的是动态和有声,展示了作者善用动静结合、声色兼备的艺术才气。由此可见,作者“以小见大、以少总多”的手法用得很好。转句“花开圣地经风雨”,我以为至少有三层寓意:方阵里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,在家里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、掌上明珠;在“圣地”母亲的怀抱里,党的关怀和教育,就像阳光雨露沐浴着她们的身心;她们无论在是父母的身边,还是在党的怀抱里,只有经过严格训练和精心培育,才能开花结果。就像一首歌词唱的那样:“不经风雨,怎能见彩虹。”事实证明:经过严格训练的姑娘们,在大阅兵之日,不仅阳光灿烂,人见人爱,而且还将是“精忠报国”的栋梁之材。若把转句视为写实,那么结句“同样铿锵现彩虹”的抒情,就显得时空灵动。看到这里,读者可能很自然地联想到《花木兰从军》中的经典唱词:“谁说女子不如男。”早已站起来的中国人民,昂首阔步进入新世纪的今天,男尊女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。她们不但在大阅兵中大放光彩,而且在各条战线都显示了巾帼英雄那肝胆相照、大绘“彩虹”的风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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